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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丘田:望海楼里棋?玉溪风俗

类别:玉溪风俗 日期:2014-2-18 13:20:57 人气: 来源:

  “一丘田”是翠湖公园南面的一条老巷,起止都在登华街上,巷道形状就像大写的英语字母“A”。长48米,宽4米,为青石面。

  清代以前,翠湖叫“九龙池”,俗称“菜海子”,南面是湖滨湿地,水润土沃,有农人在此栽种香稻、莲藕、菱角、茭瓜和菜蔬且年年收成可佳。清代文人朱筱园有诗云:“七月西风翠湖上,藕花常伴稻花开。”农人喜其不纳田赋,不交课税,经过辛勤劳作换来纯利的喜悦,日子过得欣欣然乐融融,怡然称此地为“一丘田”。

  一丘田上老茶馆

  所谓“丘”,顾名思义,指小土山或土堆。这里是五华山西麓余脉,整片山势地形由高到低,确有丘陵起伏之感。另外,云南方言中,“丘”也是对田畴的一种计量单位,一块地也叫“一丘田”。农人在此劳作,很好地利用天然,借菜海子之水利,丘中取粟,以求温饱,这也是滇池地区的农业特点。

  随着翠湖水位下降,水田干涸,已难耕作,便逐渐有人在此建房安居而形成居民区,其地名也随之变成巷道名。一丘田附近还有磨盘山、黄公东街、黄公西街和景虹街等闾巷小道,各自都有典故和遗迹。

  这一带缺少商业气息,给人一份昆明城里少有的和从容。提到一丘田,很多老人家自然就联想到“望海楼茶社”,它位于小巷西口斜对面的磨盘山,是一家很有说头的老茶馆。茶馆老板叫李克昌,没雇小工,与老婆共同经营。夫妇两人无其他嗜好,日惟二顿饭食而已,积有余钱,生意做得还可以,日子过得还舒坦。

  茶馆为一楼一底,登上二楼,打开西窗,可远眺滇海;凭栏北望,菜海子美景尽收眼底,故茶馆得名“望海楼”。茶桌茶凳全是实木打制,由于常年使用,店家又精心打整,每天揩桌抹凳,的木纹清晰润滑,十分养眼。

  和昆明众多茶馆一样,他家使用的是土瓷茶碗,常年备有60多个。从这些茶碗上可见他家待客诚信之一斑,客人离去,马上,内外都很清洁,茶客便有舒心放心之感。地面干净,果壳尚少,墙壁洁白,苍蝇不多,白日光线与晚间灯光俱够,夫妇俩的衣服及手脚尚为清洁。有老人家回忆,惟一美中不足之处是养了几只鸡,偶遇一地鸡毛且时有鸡屎臭味攻鼻。

  与许多昆明人家一样,楼梯脚下停放一具空棺材,不知是否为主人自家所有?昆明人有一风俗,俗语道:“宁让人停丧,不给人成双”,说是自己住家不能让给别人办喜事,但市井却有这样怪事,住家拥挤不堪,居然愿让别人存放棺材,说是“家有老寿材,吉利自然来。”

  男人的娱乐天堂

  望海楼的一大特点是“棋文化”气氛极浓。忙忙碌碌的生活给人们太多操劳和浮躁,来吃茶者通过下棋体味休闲和思考的双重快感。茶馆日接茶客200多人,有三分之二是冲下棋与观棋而来,棋以象棋为主。高手在民间,那些“大角”都是常客,天天有人在此对弈,自然引得不少此道中人前来观战,人气多了,才气随之旺盛,茶社生意自然红火。

  约定俗成,下棋者必冲泡茶水,观棋者则,老板不,也无嫌弃或不满之意。光顾此地者,诸色人等,全是男性从无妇人,以中老年居多,甚至偶有来助兴。茶馆靠卖茶赚钱,茶叶是“宝聚茶庄”买来的毛尖茶,品质一般,价格便宜,味道极淡。另外还卖玉溪烟、广南烟、瓜子、炒蚕豆和白开水。

  在此下棋分为两类,一是普通娱乐对弈,胜负无关紧要,另一种有赌博性质。

  说到这里的秩序,那绝对是乱麻麻闹哄哄。普通对弈,两人下棋,其他茶客必一拥而上,争相围观,若有名手大角对阵,聚观者更众。他们似乎比哪个都忙,交替往来,左挪右移,时而此桌观战,时而彼桌评论,如此一来,茶客落座者很少而站立相望者居多,结果往往会变成人与另人的对弈。大家要么彼此认识,要么互不相干,因此无所,喧哗声甚高,嘘唏声不断。每每此时,原先主弈者已无主见,甚至没了动脑动嘴动手之权,完全听由旁者“指点”,受他人命令,走他人棋。更有甚者自诩棋法高明,常因主弈者的“臭棋”又不愿听指导而大呼小叫,心中不服,愤懑形显于脸面,还会粗口臭骂。

  要是赌博性质棋局,旁观者绝对不能做声,只可默言静看,若有人出言“协助”,输家可以不认输而由出言者负责赔钱。下棋赌博种类较多,比如“三先棋”即让对方先行三步;也有“让子棋”等。博弈的赌注有大有小,通常下赌注三五元,高者有一二百元之巨。

  老地名是城市珍宝

  既然是博弈之地,自然会出现棋坛高手。由五华区政协1988年5月出版的《五华文史》第一辑曾载张谅先生文章,就介绍了一位高手,此人叫杨礼渊。

  民间传说:某年,有位滇西老兄棋艺不错,走过许多地,下过无数棋,均未遇到对手,来到省城后同样是势如破竹,锐不可当,于是沾沾自喜,高悬“棋高三迤”红匾,逢人自诩“滇省棋王”。然而,棋局无穷变化就如无穷变迁,任你是怎样高手,也拆不完岁月的所有变数。

  望海楼常客杨礼渊闻后不服,好胜心理和气血旺盛的年龄他要与之在棋盘过招,这家老茶馆便是对擂交锋之地。楚河汉界,将帅争雄,车马炮攻城掠地,将相士死守……几局下来,滇西仁兄屡战屡败,颜面扫地,归家后郁闷至极,于得失,纠结于胜负,心浮气躁,彻底崩溃,一口气上不来,魂归西天。

  杨礼渊由此声名大噪,独占鳌头,人称“国手”,更是得意。岂料棋局的攻防得失就如人生沉浮,命运真的非常绝妙。抗战期间,云南成了大后方,很多文化人流入滇省,有位陈姓棋手也来到昆明,他久仰望海楼名气,也耳闻杨礼渊棋艺,二人相约在此茶馆下棋过招,一搏胜负。棋局犹如世局,棋盘上出现了惊人的相似,只是输家到了“杨国手”。接连两天交锋,杨老兄满盘皆输,一败涂地,加之他妄想心太多,分别心太重,总以为功败垂成,出乖露丑,结果一气之下,命丧。一句话:人生如棋,大起大落大喜大悲;如棋,跌宕起伏变化无穷。

  除了“正规”下棋,茶馆外石桌上还常有“摆残局”者,多是落魄潦倒之辈,无奈以此为业,不过养家糊口而已。

  今天,“一丘田”以及许多老地名已随时代变迁,被人为地改变或抛弃,这应视为遗憾。其实老地名是这个城市的珍宝,它们承载着昆明历史的大量信息,也是祖国文化宝库中闪烁着异彩的一方瑰宝。(作者 詹霖 昆明地方史爱好者)

  编辑:孙红亮

关键词:玉溪风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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